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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生 死

第二章 —— 生 死

——啊~疼得已经.....没有知觉了...

对不起了,老爷子,原谅我的任性....

塔米尔,不能帮你实现愿望了....

再见了,村长,还有大伙...

我根本战胜不了它,我去不了帝都....

不但去不了,还会因此丧命....

我....

沉重的步伐正在缓缓逼近,每一步都是对死亡的宣告,此时的细雨不再象征着洗礼,而是对自己无能的衬托。

敏感的血腥味即使因为雨天的缘故也没能罢免夜出的飞虫走兽。

月色的突然驾到似乎更像是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把少年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见证得清清楚楚。

这时,高举的双手在月光的照耀下犹如闪亮的陨石一般猛的咂向单薄的身影,就当他们彼此都觉得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正当这致命的一击快贴近少年脆弱的身躯时,那一瞬间,他动了....

并不是让人为之一振速度,也不是令人神往的力挽狂澜的攻势,而是一阵狼狈不堪的翻滚.....

{咳~!咳~!}稚嫩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哮喘着,他似乎很迷茫,究竟又是因为什么却再次的动了起来。

当这样的苟延残喘传到这头凶恶的野兽耳中,让它更为愤怒,紧接着又是展开几次猛烈的攻势。

少年的反应神经已经跟不上情势,面对着如此猛烈的攻势,只好咬牙硬抗着右手的伤势把铁剑抵挡在前方。

尽管,这一击下去也许会让他再也爬不起来。

砰——!

金属的撞击声显得格外清脆,而从中夹杂更多的是少年沉闷的嘶吼,只见此时被击退的少年正用剑支撑着颤抖的身体,沙哑的喘着粗气。

{呼~}

这时,麻木的双手隐约间传来了一丝痛处,正当少年卖力的挺直了身躯,想要伸起持剑的右手,

磨损的铁剑却不由自主的掉落在了地上,这时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隔着阴暗,低头看着手骨明显的错位,才发现原来右手已经脱臼,或许更为严重.....

沉闷的吼声使少年立马回到了眼下的情形,此时沃夏特正逐步来到他的跟前,似乎不打算给他再次站起来的机会。

而少年就这般,在强悍的身影下身陷绝望。

{这样下去迟早会死的....对....真的会死的....... }

{至少在之前先把你干掉....但是...我...能够做到吗....}

神情由坚定变得无比绝望,索性躺在了浸湿的地面,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他实在是太累了,面对着如此凶猛的危险种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早已使出了浑身解数。

他明白,就算能幸运活下来,经历过这些也足以让自己一蹶不振。

心存侥幸却又无法直视他的自尊,想要向某人证明自己,却没有做好必死的觉悟.....

{可恶....}

他握紧了拳头敲击着地面,不甘的泪与雨悄然混杂。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我已经被卷入了这个杀与被杀的年代...}

赤心再次质问着自己,话语中夹杂着一丝埋怨,埋怨自己没能生活在和平的年代,更多埋怨的是自己的无能

缓缓闭上双眼,回想这些年的经历。

自懂事以来,自己便生活在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山村,当自己足以拿起刀剑时,便与刀剑邂逅,开始了艰难而懵懂的童年时期。

在眼下这个铁器盛行的时代.手中的武器便成了人们最好的依赖。

因为不论在多么危险的情况下,即便头脑出错 心情浮躁,手中的武器也绝不会背叛自己。

而就在这样的熏陶下,赤心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开始了村里人历代以来的生活。

然而,每一天的勤修苦练终也终究换来回报,狩猎的收益在村子里的生活也足以安定。

然而只是为了维持这样普通的生活,村里人为此都忙得不可开交,而赤心也理所当然的加入了忙碌的行列当中。

年纪轻轻,剑术上的造诣就得到村里长一辈人的称赞,迅速成长的少年,也瞬间成为村里家喻户晓的人物。

终于再这样日益的熏陶下,少年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前往帝都,放眼世界。

出生再这样的坏境无疑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碌碌无为过着自以为满足的生活,要么放眼世界追求自己理想的生活。

好的生活意味着经历无穷的风险,但对一个有理想抱负的人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少年似乎轻视了作为 “禁忌 ”的针对性

事有先例。

陆续离开村子的“叛逃者”丧命无数,之后出境一事便被视为禁忌。

话虽如此,还是有个别铤而走险的亡命徒,毕竟帝都的富饶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所向往的存在。

——清晨,一望无际的绿色,覆盖着这一带古老的山村,在被雨露所光顾过的植被再次被晨曦所洗礼时,触发了村庄最为美丽的时刻,自然万物也逐步跟着苏醒,经历着自身漫长的一天。

显然,又是一年不可多得的好天气,大伙们也在为日常而奔波。

一把亮丽银白色的长剑,一身上山时必备的轻装,一头纯白显眼的长发。

少年赤心已经早早做好准备,但却在木屋里来回转悠,迟迟不肯出门。

心事重重的他觉得有必要向老爷子再次强调自己的想法。

想想前些日子,话落一半就被赶出的场景真心让自己觉得窝火。

【今天不去山上吗 赤心】老人缓缓走了出来淡淡的问道,手里拿着水瓢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似乎根本不想搭理他。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

【还没吸取部落其他人的教训吗!不行!】老人背着双手狠狠的说道。

不用多说老爷子心里自然清楚......

他曾目睹过,为了追求新的人生,为了逃离这个偏避而危在旦夕的地方,村里好多年轻一辈人选择了前往富饶的帝都,可是不久之后,音讯全无....没人知道他们是生是死。为了避免悲剧再次发生,擅自逃离者将不会受到村里人的眷顾。

再次被打断的赤心终于忍无可忍。

【明明.....为了这一天我付出了这么多....

赤心颤抖的说道缓缓侧过脸庞,前发掩饰着那一抹不甘。

这时,因为赤心情绪受到几分波动的老人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缓缓走向少年在耳边似乎说了些什么,顿时间让赤心情绪高涨猛的瞪大了双眼,飞快的出了门,前往村外一处名为诡异之森的地方。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老爷子不自觉颤动着双手,反复质问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但他明白,这对于赤心来说这将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真正的试炼。

(听好了......诡异之森里暗藏着一只巨大的危险种,是极为强悍的存在,前些天村里遭到袭击的事你大概也有所耳闻吧....)

(如果......如果你能替大家除掉这个威胁,我想.......就算是违反了村里的纪律,我想大家也会宽恕你的吧.......}

在森林中穿梭的少年,一想到老爷子这番话兴许还有希望,欢快的叫吼声瞬间迸发了出来,从而下意识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大干一场。

——哒...哒...哒哒哒哒......

耳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嘈杂...

【咳咳!这到底算什么啊.........我....是在后悔了吗....】赤心缓缓睁开了眼睛。

【咳咳.....咳咳.....我....还没死吗....】

【嗯.....这种感觉...应该还没死吧....】

残酷的现实亦在眼前,少年紧闭双眼,像是默许了这样的事实,默许了自己的无能,躺在泥土与血液混杂的水泊中一动不动。

【吼~~~~】

又是一记重拳挥了过来,出自意识的身体卖力翻滚着,才不至于落个粉身碎骨。

赤心惊愕的看着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在拼命反抗..为什么啊!】

雨水早已浸湿了他的脸颊,所以不敢确定那一瞬猛然划过的是不是泪水。

我想如果是,那也是痛恨自己的无能,没能对自己实现理想的悔恨吧。

在沃夏特一次次猛烈的攻击下,他明白身体正在一次又一次潜意识的晃动着,心中的不甘使他终究意识到。

——原来自己是如此的不想放弃。

{在你面前,我并不否认我是个弱者…… 但我也并不想因此就自甘堕落}

少年毫无畏惧的对着眼前的沃夏特说道。

{wu~~}像是听懂了少年这番话一般,轻浮而沉闷的叫声诠释出了它的不屑一顾。

而就在这时,突然间一份必死的觉悟在少年的眼中显露无疑,他明白他要做好必死的觉悟来贯彻自己的信念。

赤心摇晃的站了起来,握着手中磨损的剑低声细语,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历代的人们对剑的执着。

【一直以来都谢谢你了】

——所以....来做个了断吧。

像是回馈了少年此刻灼热的心意一般,剑身瞬间化为湛蓝,在夜晚格外显眼。

这时,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沃夏特立马变得警惕了起来。

赤心深吸了一口气,左摇右晃的跑着,逐步速度加快突然间纵身一跃。

一刹那!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瞬间爆发,以及愤怒的嘶吼向巨大的危险种迎面袭来。

一道湛蓝的余晖,与它交织的那一瞬,一道鲜红挥洒在夜空当中。

它惊愕的看着身后两眼无光的少年,恼羞成怒的冲了过去。

【吼!!!!】

怒吼声瞬间充斥着整座森林,被惊醒的飞禽走兽变得躁动不安。

但赤心不为所动,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有杀死它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才有能活去下去的价值.....

紧接着,少年又是几次轻巧的闪避,轻而易举的避开了沃夏特的攻击。

被愤怒驱使的它一次次的扑空,体力也随之消耗殆尽。由此,它开始变得急躁 忐忑,接下来的攻击,更是杂乱无章。

{一击不够那就两击,再不够三击,以此类推,哪怕负着在多的伤势,直至能消灭眼前一切碍眼的家伙}

——这,就是我的做法。

好几次的高速斩击都让沃夏特防不胜防,它明白他的情势正在逐渐下滑。

【吼!】 又是一记看似杂乱无章的重斧。

不,等等!

赤心再次轻巧的避开了,而此时像是看透了少年的想法一般,沃夏特猛的转身,用左手的利爪狠狠刺向还未落地毫无防备的赤心,因为它知道。

——左手已废的他,已经来不及了。

【唰!嗤——————!】

血肉的撕裂声充斥着少年的大脑.......

此时,每一次喘息都显得无比沉重......

而它也大喘着粗气,却丝毫不敢有丝毫松懈。

命运之神似乎就这样,抛弃了稚嫩的少年。

透过肩膀的后背,那是一阵从未体验过的冰凉....

瞪大了双眼!疼到窒息!疼到无以言表!

痛苦的挣扎,卖力的吼叫.。

【噗!】几口炽热的鲜血,瞬间喷洒在野兽修长的利爪上。

——【一切结束了】

它把利爪上被贯穿的少年缓缓送到眼前,它觉得有必要给予他强者的最高荣誉。

模糊的睁开双眼,尖牙利齿的下面将是触摸不到边缘的黑暗。

——【真的结束了....】

【啊!!!!!!】

又在这时,再一次嘶声裂肺的咆哮声,沃夏特顿时被吓得惊慌失措。

透过洁白的月光,可以明确的看清楚赤心那令人为之一振的模样!

【咔——!】

没等它反应过来,它的利爪已被眼下超乎寻常的少年给用力掰断。

哀嚎的同时,它惊愕的看着如同怪物一般的少年,顿时间变得十分畏惧

紧接着赤心猛的冲向沃夏特,纵身跃起单手握剑狠狠砍向它的头部,而那超乎寻常的坚硬程度是少年所没有考虑到的。

【铛!】一声刺耳的金属声让赤心手中的剑瞬间四分五裂,而正当危险种感到庆幸之时。

赤心凭空消失突然辗转到他的后背,迅雷不及掩耳的从腰间掏出一把亮丽的匕首,狠狠刺向它的后颈。

它更为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因为在它的印象中少年的右手是废了才对。

而顿时间喉部产生的疼痛感与窒息感霸并没给他疑惑的余地,瞬间令它痛不欲生,滚烫的鲜血迸发而出染红了少年的躯体。

痛苦的嘶喊忽然间传遍了整座森林,它开始胡乱挥舞着一切能够抓住的东西,在地上翻打乱滚,做着最后的挣扎。

而赤心并没有就此作罢,直至匕首的穿刺度足以让它安静........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这次......可能真的死了吧.......】

【哈...咳!咳~!!】

【终于....终于做到了呢~大家.....】

雨水的冰凉像是再次惊醒了少年.....

【现在还不行......必须....必须得回....回去....】

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再一次卖力的爬了起来。

一次次摔倒,再一次次爬起,反复循环着。

还有最后一件事....

没做....

——必须得.....必须得回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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